Author: Irina Ivașcu (逸雪)

  • 2017年9月1日:布加勒斯特大学的汉学小组(第一部)

    2017年9月1日:布加勒斯特大学的汉学小组(第一部)

    各位听众,大家好!2016年秋天,布加勒斯特大学外语系的汉语专业将庆祝成立 60周年。自从1956年以来,在布加勒斯特大学外语系中文专业毕业的部分同学在全国的一系列科学、教育、媒体单位从事相关工作。



    他们中有的在1980年代就是创办“罗马尼亚画报的编辑;迄今,罗马尼亚国际广播电台汉语编辑部的 4名编辑是布加勒斯特大学中文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和博士生。以前还有3名毕业生在Sergiu Al-George 东方学研究所汉学小组从事研究工作。还有若干毕业生在布加勒斯特大学、锡比乌大学和布拉索夫大学教书;还有一部分在一些中小学校里教汉语。



    另外,一些布大中文专业的学生在毕业后选择了外交生涯。总而言之,大学培养的近600名毕业生都多多少少地对罗马尼亚的汉学研究和教学作出了贡献,并且他们都继承了布加勒斯特大学的精神。



    目前,布加勒斯特大学外语系中文专业的教师、硕士生、博士生积极并有成效地参与国内外的科学活动:发表科学论文、参加科学座谈会等等。另外,可以说这个学术小组的特点之一是,一方面有所需能力来符合西方科学的标准,同时,由于历史和政治因素,罗马尼亚的学者比较直接的与中国沟通。


    布大汉语专业的头两位老师,Toni Radian 女士和 Ileana Hogea-Velişcu 女士(杨玲)曾在中国留学;她们对现代汉语和古代汉语有着深刻的了解。



    不过,在1989年前,缺少的是西方国家的大学图书馆,那时候,甚至在1989年革命后的头10年,罗马尼亚人在对外交流方面都受到一定的限制。



    布加勒斯特中文专业的老师的原则是什么呢?刻苦努力、遵守科学工作的严格标准、同学生们相互信任、一道参与布加勒斯特大学的汉学事业。选择教学、科学研究的生涯还意味着对一些便利、休闲的放弃。例如,在1989年以后加入汉学部的同事Luminiţa Balan、Dinu Luca、Diana Yüksel、Mugurel Zlotea – 他们都放弃了高薪职业,反而选择了在汉学领域努力工作。



    对这些知识分子而言,汉学意味着什么呢?有的人以为,所有的汉语专业的毕业生都可以叫做“汉学家;但曾在中国从事过某种工作、学过汉语的人士是否都可以称作“汉学家呢?


    我们在下期节目将继续讨论这个主题。今天的节目到这里结束,是由谢芦宾为您播送的,谢谢大家的收听,下次节目再见!



    逸雪、谢芦宾(翻译、编辑)


    苏燕(译审)

  • 2017年8月11日:尼古拉•米列斯库•斯帕塔鲁出使中国之旅

    2017年8月11日:尼古拉•米列斯库•斯帕塔鲁出使中国之旅

    熟悉罗中文化交流史的人,对尼古拉•米列斯库•斯帕塔鲁(Nicolae Milescu Spatarul,1636-1707)这个名字都不会陌生。米列斯库在利玛窦大约一百年之后,是首位前往中国的罗马尼亚旅行家和探险家,以他的亲身体验、刻苦研究和伟大著作开辟了罗马尼亚汉学和罗中两国文化交流的道路,因此被誉为罗马尼亚汉学的创始人。他对罗汉学的诞生和罗中文化交流的历史发挥的角色可以与利玛窦对西方汉学做出的贡献相比拟。在罗马尼亚的历史书中与马可·波罗相提并论。在今天的《汉学在罗马尼亚》专题节目的时间里我们将向大家介绍对罗中文化关系具有象征性意义的这位出类拔萃的政治家和文人出使中国之旅、为罗人认识中国撰写的著作和中国思想文化的见解。



    1636年米列斯库出生于摩尔多瓦公国的一个显贵家庭。祖籍希腊伯罗奔尼撒半岛。他六岁进摩尔多瓦君主创办的雅西(Iasi)三圣御学堂,接着在雅西斯拉夫-希腊-拉丁科学院就学,后来到军事坦丁宝希腊东正教大主教主办的高等学府攻读希腊语、斯拉夫语、拉丁语、土耳其语、阿拉伯语、历史、哲学、神学以及文学等课程。八年后学成回国,成为摩尔多瓦有权威的人士,历任宫廷文书、兵部总管和常驻奥斯曼帝国使节。



    1671年米列斯库由军事坦丁堡大主教引荐,进入莫斯科沙皇宫廷任使节事务部翻译。他到莫斯科之后立即投入工作,负责翻译用希腊语、拉丁语和罗马尼亚语三种语言撰写的书籍。他的翻译工作深受沙皇赏识,1675年受沙皇派遣出使中国,对俄中两国加深相互了解做出巨大的贡献。米雷斯库根据出使中国之旅,写出了几部介绍中国和通往中国的旅程的极为重要的著作,吸引了欧洲许多科学中心浓厚的关注,对现代依然具有深刻的含义。他的著作由三部分组成,题目分别为:《旅经西伯利亚日记》、《出使中国奏疏》和《中国漫记》。》。《旅经西伯利亚日记》详细介绍西伯利亚的经济、地理和人文资料。《出使中国奏疏》叙述在中国觐见康熙皇帝的细节。《中国漫记》介绍中国经济、政治、行政、文化和军事等方面的实情。这些作品的价值很高,是按照书面资料和米雷斯库个人旅游印象撰写的。他为此利用了欧洲文化与科学有关中国的著作中介绍的信息,特别是耶稣会传教士的旅行日记和研究。



    他著作中对罗汉学史和初步阶段对中国的理解具有重要的意义一部分是他介绍中国人的思想和信仰的一章。从此可以看出,米列斯库就像第一批西方汉学家一样是“东方主义的代表人物,按照欧洲人的思维方式和文化模式解释思想和信仰按照,未免陷入把自己反应在他者的身上的陷阱里。他犹如利玛窦和诸如蒙田(Montagne)、莱布尼茨(Leibniz)、沃尔夫(Wolff)等西欧启蒙思想家一样对儒家思想赞叹不绝,对他们高尚的伦理价值观深感佩服。像他们一样认为,儒家是中国最古老而且“最光荣的信仰。他所以感到佩服的不仅是儒家思想和道德而且是因为他发现儒士都是一些知识渊博、情趣高雅的文人。米雷斯库这都没有错,可是他的东方主义所在是他像利玛窦和耶稣会教士一样试图从基督教的角度来理解儒家,把儒家基督教化了,因此为了强调其宗教价值,他所使用的词语其实是“儒教而不是“儒家。他同时认为,儒家或儒教含有深刻的哲学意义,把儒士誉为“哲学家。这也是西方人的主要文化偏见之一,认为一切思想都必须按照西方哲学逻辑和宗教信仰予以阐明,其余的都是一些没有价值的迷信。米列斯库认为,儒家思想以美为基础,以此代替基督教的上帝。尽管如此,他就像耶稣会教士一样认为,儒家经典里“上帝这个词所指的其实与基督教上帝的意义相同。同时还说,孔子谈到“天和“天命时所指的是一种最高审判者,人不能违背他的意志。但,孔子所说的“天不再是上古时代拟人化的神,即“上帝,而且在宋明理学的思想,这个世界观演变成一种机械宇宙论,就是说“天成为具体的天空。这也是利玛窦所持的观点,两人都分享长青哲学的核心思想,即世界上的各个宗教传统都分享一个单一的、普世的真理,而所有宗教的知识与教义便在这样的基础上成长。另一方面,由于西方有关哲学和宗教的偏见,米雷斯库就像耶稣教士一样将佛家和道家思想和信仰都蔑视为“邪教和“迷信,认为这是在基督耶稣降生后出现的一种“迷路。



    归根结底,米列斯库对中国的见解尽管像与人类历史上一个文明与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文明初步接触时总会有很多偏见,没能完全理解其深层含义,但他奠定了罗汉学传统和罗中两国文化和政治交流的基础。



    逸雪(编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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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年7月21日:东西方文化家交流:普遍性和相对性

    汉学和东方学的一个核心问题是人类如何能够跨越时间、空间、语言和文化界限进行交流。在这方面有两个主要潮流,一个是文化相对性,一个是普遍性。表面上看,普遍主义因为使我们实现统一,分享共同权利和价值应该是高于相对主义的。不过,普遍性立场实际上是否真正具有普遍性?其实,这个立场与西方殖民主义和帝国主义以及欧洲和北美民族主义立场密切相关,他们历来认为他们的文化是最高尚的,于是这种普遍主义可以说是带有文化特征。因此自60年代起在研究他国社会和文化,相对主义逐渐开始占上风。人文学者开始对进行评价的理性基础、方法和标准产生许多怀疑。客观性、理性和真理性都被判断为一些虚伪的幻想。现实被认为只能在某一特定语言和文化存在,就是说每个语言和文化产生自己的现实。这显然使我们陷入窘境,因为这就意味着不同文化完全不可通约,就像惠施和庄子看鱼儿在濠水里游泳所说的那样,庄子不能知道鱼儿是否快乐。因此目前许多西方学者主张一种温和相对性,认为理解他人时首先必须消除自己的偏见试图像他一样进行思考,来避免将自己的思想反应在他人身上,双方如此可以相互照应,相互学习。这意味着容纳各方的不同立场,来创造一个更宽阔的文化视野。


    另一方面,中国现代著名学者张隆溪对相对主义和承认文化间巨大差异的立场高于普遍主义以及对普遍的权利和价值必定与文化民族主义和帝国主义相关表示怀疑。他相信我们都可以知道鱼儿快乐的这种普遍主义能帮助我们超越一切差异,把我们大家置于平等地位,而同时能避免把自己放在最高尚地位的风险。他提醒说,这种相对主义使得我们认为不同文化和语言之间的差异阻止我们理解他人的思想,特别是西方宗教思想经常被认为对中国人是不可思议的,也不能用中文表达出来。从这个角度来讲,自己与他人相同就等于说自己高于他人。因此张隆溪认为,普遍性和相对性这些概念都不能用来解释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


    西方对汉语的主要偏见是汉语是一个非常具体的语言,不能用来表达抽象的概念和形而上的价值,不能表达像“上帝和“存在这样的宗教和哲学范畴。张隆溪在劝我们摆脱普遍主义和相对主义的同时表示相信不同文化之间可以进行有效的翻译,同时承认不同文化之间的平等能力。他认为,承认在不同文化和语言之间可以找到相同概念等于承认他们有平等能力,从而避免陷入摆脱民族主义的危险。


    归根结底,我们在跨文化研究范围,了解对方时采取的立场应该是很开放的,避免各种偏见,但最重要的是避免自己与对方之间历来的权力关系影响我们的观点。其实,谈到罗马尼亚和中国两国,从文化声望和历史上讲,中国显然远远超过我们。可是我们由于属于西方文化圈,而且罗马尼亚汉学是在欧洲和美国汉学的基础上形成的,因此罗汉学家也会落入从东西方权力关系和政治利益上研究中国文化的陷阱。另一方面,我们由于被认为是欧洲的一个“小文化,因此也在很大程度上,像东方国家一样,在自己的身上能感受到西方帝国主义的蔑视。在共产党政权垮台之前罗马尼亚同其它东欧国家一起几乎被排除在欧洲之外,以一种轻蔑的态度被称作“东方国家,而东方被视为弱者。这其实是一种优势,因为我们作为罗汉学家可以从弱者的角度来研究过去从西方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角度被视为弱者而实际上是强势文化的中国文化。



    研究中国文化的一个核心问题是对哲学的观点。这也就是西方对东方最大和最虚伪的偏见之一。就像我们以上所说的,东方人传统被认为没有能力表达抽象的思想,认为东方的语言和思想过分具体,而且是实用主义的。由于西方十九世纪的技术发展,东方也吸收了这个观点。有很多中国学者开始从西方的角度来分析自己的哲学,按照希腊哲学的定义证明自己的传统是哲学,而实际上拥有高于希腊哲学的智慧。他们将希腊哲学用来解释自己的传统和宗教。在现代世界里,许多西方人也陷入盲目吸收东方所谓的“奥妙智慧的陷阱里。其实每个文化首先应该按照自己的价值探讨自己的财富,然后与他国文化进行对照。我们作为汉学家试图了解中国文化的真正面貌及其无与伦比的财富,邀请它进入我们自己的文化和语言里,推广给广大民众来进一步加深罗中两国之间的了解。


    逸雪(编稿),学斌(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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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年7月14日:汉学在罗马尼亚

    2017年7月14日:汉学在罗马尼亚

    亲爱的朋友听众,你们好!在今年秋天开始的广播季中我们为您准备了一个新的专题节目,题目是:《汉学在罗马尼亚》,由我和我的同事谢芦宾主持播送,欢迎您每周五收听。在这一专题节目中我们 将向您介绍罗马尼亚汉学的历史、研究方向、汉学家、学生、学习汉语和中国文化的主要机构、翻译的书籍和翻译技巧、罗中两国文化交流的历史和最近发展等各种方面。



    本台汉语编辑部与布加勒斯特大学及最近几年来在全国各地大学建立的中文系属于罗马尼亚汉学界的主要机构。罗马尼亚的第一个和最重要的专门研究中文和中国文化的机构是布加勒斯特大学中文系。我们编辑部的大部分罗马尼亚人都是布大中文系的毕业生,而且一部分继续与这个机构及其它大学中文系合作,经常参加以中国思想、语言、文学与文化为主题的学术会议,积极开展汉学研究和翻译工作。此外我们编辑部的全体人员都曾在中国留学一至四年,对中国语言和文化有很深的了解。这当然只是一种非常相对的说法,因为实际上由于中国悠久的历史和丰富多彩的文化终生努力学习还是不能说对中国文化有很深的了解。这还应该加上,罗中两国属于两个非常遥远的文化圈,语言和文化差别很大。为了能够相互沟通首先必须超越语言的障碍。因此,罗人用汉语写文章或者把一些文章从罗文翻译成中文永不会达到中国人的水平,因此本台听众收听我们的节目经常会感觉到我们使用的语言有点奇怪,词语搭配和句子的结构不总是很标准的。与此不同的,我们作为汉学家研究中国文学和文化,将中国的经典和现代具有代表性的著作翻译成罗文或者用罗文传播给广大公众就会有非常杰出的成果,因为这只需研究对方,接着用自己的方法表达出来,而不像在翻译成汉语一样研究对方之后,完全吸收其思维和表达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思想。这就等于说,为了完美完善地用中文写文章我们自己应该成为中国人,而这当然永远做不到了。



    在开始详细介绍罗汉学界的历史、代表人物和活动之前,首先应该简单地介绍一下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基本沟通问题,来看在两个这么遥远的国家之间到底如何能进行文化交流。具体来讲,这指的就是一个认识和语言的问题。其实我们刚才说的,只有中国人才能完善完美地用中文表达自己,使我们想起跨文化研究和翻译学的一个棘手问 题:我们是否能互相了解?在拥有不同语言和文化之间的民族是否能有真正的交流?这实际上是认识论的一个基本问题。为了能够谈论汉学,也就不得不首先对这个问题做出答复。有关只有中国人能理解中国的偏见是否是对的?在我们的现代多元文化,看起来已经超越了这个偏见。中国人接受西方人研究自己的文化,自己也在很大程度上吸收了西方文化。那么,事情既然这样的话,这就意味着大家都同意西方人能理解中国人,中国人能理解西方人。但,实际上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因为双方之间依然存在着偏见和保留态度。



    现代汉学家谈到两个不同文化彼此了解的问题,经常提到《庄子·秋水》中一个有名的故事。这就是庄子和他的朋友,名家的代表人物慧施在濠水桥上游玩时,庄子说: “白鲦休闲自在地游水,这是鱼儿的快乐呀。惠施说:“你不是鱼,怎么能知道鱼之乐趣?其实,我们虽然处在不同的位置,总不会渗入对方的脑子里,但我们像共同在濠水休闲自在游泳的鱼儿一样,都是同一千变万化的宇宙里和睦共处的。虽然每人从自己不同的观点看待世界,只能理解其中的一部分,但把这些不同的观点收集在一起就能获得一个更完善的形象。理解对方也一样,是一个共同努力结合不同的见解和大家的研究成果的过程。我们应该接受对方进入我们自己的文化和语言里,把他视为来拜访我们的客人,允许他丰富我们的文化并刺激我们的创造力。



    逸雪(编稿),学斌(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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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年6月30日:罗马尼亚第一位汉学教师托尼·拉蒂安

    2017年6月30日:罗马尼亚第一位汉学教师托尼·拉蒂安



    布加勒斯特大学东方学系是罗马尼亚宣传汉语和中国文化最重要的学府,去年11月隆重庆祝成立60周年。1956年,托尼·拉蒂安目睹了罗马尼亚汉语和中国文化教学诞生的时刻,这翻开了罗中两国友谊关系史上新的一页,具有历史性意义。她是罗马尼亚首批汉语老师和中国文学译者,同时也是罗马尼亚汉学的奠基人之一。由于此前在国内没有专门教授汉语和中国文化的学校,所以在初期阶段她同其他汉学教师一样,不得不到中国留学。托尼·拉蒂安从中国著名大学北京大学毕业后,为年轻一代学生带回她在遥远的中国刻苦钻研获得的成果。除她之外,还有另两位教中文的罗马尼亚教师:贝尔纳德·维克瑟勒尔(Bernard Wechsler)和巴乌尔·马里什(Paul Maris)。随着岁月的流逝,他们培养出的学生渐渐承担了汉语和中国文化教学的重大责任。其中之一,是当代著名汉学家魏山教授(Florentina Visan)。她最近接受了罗马尼亚文学家协会的采访,她回顾了托尼·拉蒂安在她上大学时的教学活动和大学毕业后与她的密切合作。



    魏山教授首先介绍了中文部初期的情况,她对新老师的印象及老师的教学方法。当初的条件很困难,没有参考书,没有一个被前辈细心实践总结出的教学方法,连一本汉罗-罗汉词典都没有。中文系的唯一汉语词典是1955年出版的奥沙宁(I.M.Oshanin)主编的汉俄词典。在这种条件下,托尼·拉蒂安不得不独自构想汉语课的教程,总结出自己独特的教学方法。魏山教授说,由于没有教材,学生不得不借着笔记来学习。她当时还很年轻,还不是成熟的汉学家,无从对课程的内容做出准确的评估.但她坦白地说,过了几年,当她翻阅学生年代的笔记时,意识到讲课的内容非常有系统,都是循序渐进,并且充分显示出托尼·拉蒂安极为渊博的学识。魏山最敬佩的是二十世纪著名瑞典汉学家高本汉(Bernard Karlgren)的解构主义方法和首批汉语字典使用的注音方法。



    魏山教授说:“这门课的内容非常丰富,没有课堂讨论课,因此学生没有时间和这位使他们敬而远之的老师建立更密切的关系。说实话,我们都有点怕她。二年级时,托尼·拉蒂安老师给我们讲的现代汉语语法的内容是词法,课程基于俄罗斯汉学教材。我现在还完全记得有关词类的那门课,她按照我们熟悉的模式讲述新的现象,如词类转换、动词的形态、量词系统等。那一年,在与我们老师的关系也没有什么进展。当时,师生之间的距离依然很大。上三年级时,开始讲句法,老师举例引起我的注意,那时我才开始真正对拉蒂安老师讲的课感兴趣。她举出的例子是在书面用语里用的一些长句子,那个独特的语序使我想起拉丁语。我特别记得有关词组构成句子基本成分的那门课,老师首次让我们翻译一篇用中文写的文章。我满有兴趣地开始翻译,希望能引起老师的注意,但她对我的作业并没有给予太大的关注。我想,只有在上四年级,我参加学生学术讨论会时,我的报告才引起老师的关注。她对我将中国古典戏剧作为大学毕业论文的主题表示祝贺,我后来才得知我的毕业论文给她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于是,我大学毕业时,她得知我从事实验教学活动后,邀请我和她会面,送书给我。当时我才开始真正了解她,逐渐了解我们敬而远之的老师心灵深处隐藏的那错综复杂的情感,她精力充沛、充满激情并且性格亲切温和。我搬到离她家附近地方,我们的友谊更为加深,我经常去看望她,了解了她翻译古代汉语的方法。她当时尽管患病,但那充满激情的工作方式实在令人赞叹。



    托尼·拉蒂安翻译的著作包括: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世纪的古典小说和袁珂的《中国神话传说》。魏山教授也与她合作翻译了古典小说里的诗歌并为《聊斋志异》译本写了前言。魏山教授向作家协会的记者介绍了她的老师托尼·拉蒂安,结论是她老师的翻译方法对中罗翻译传统的发展作出很大贡献,同时也是她本人翻译古代汉语作品的榜样。




    逸雪(翻译),苏燕(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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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年6月16日:罗马尼亚汉语学习的前景和就业机会

    2017年6月16日:罗马尼亚汉语学习的前景和就业机会

    在罗马尼亚各地大学的人文学科部门学习外语和文学的学生一般必须选两门语言,其中一个作为主要专业,被称为A专业,另一个是次要专业,被称为B专业。选择汉语作为A专业的学生,把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学习中文、中国文学与文化上,大学毕业后可算是汉学工作者。除中文之外,他们还可以选英文、法文、德文等作为次要专业,但一般不能选作为A专业的东方语文。在读完三年本科后,这些学生能做什么?有什么继续学习和就业的机会呢?



    如果想继续学习,进一步加深他们对中国语言和文化的了解并获得更高的专业素质,那么就像我们曾在节目中介绍过的,可以读硕士或博士学位。按照欧盟规定,硕士学习期限为两年,博士为三年,也就是说学生如想取得最高资格必须在大学至少就读8年。这当然只是指那些读完本科后直接报名攻读硕士,结业后再直接报名读博士的学生,但实际上很多学生中间会有停顿,因此从首次跨入大学门槛到顺利取得博士学位的时间常常超过8年。其中的很多,读完本科以后开始找就业机会,而目前在罗马尼亚和全欧盟经历了多年的经济危机后,找工作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尤其是那些没有工作经验的年轻人。汉语系的学生也不例外。尽管在现今世界的国际政治形势中,中国占据越来越重要的位置,汉语随着中国经济的强劲发展也变成世界上重要的语言之一,但汉语系的毕业生却比其它专业的学生更难找到一个固定的工作,其他东方语系毕业生的情况也相同。而且他们就算能找到工作,也没机会在他们的工作中使用主修专业。用中文的主要领域是翻译文件或为贸易公司的活动来作口译。因此许多学生毕业后作一些与中文毫无相关的工作。其中学习成绩良好的可能选择继续深造,参加罗汉学界的汉学研究和翻译活动,来为中国文化在罗的推广做出贡献。



    学习汉语的学生无论是在布加勒斯特本地还是在布拉索夫、锡比乌、克鲁日等外地的公私立大学学习汉语,如果愿意读硕士或博士学位只能在布加勒斯特大学的东方语言学系实现他们的梦想。十二年前这根本不可能,当时如果想继续上学只好选择一个相近的专业。当时读博士也非常困难,因为只能在一个根本不了解汉语和中国文化的导师指导下研究一个汉学主题。譬如,魏山教授是在一位罗马尼亚著名的语言学家的指导下做出以汉语语法为主题的博士论文,老一代的汉语教师都遇到同样的困难。我自己和我同学,布大韩国语系的教师大亚娜·尤克塞尔(Diana Yuksel)在魏山教授的推荐下,一位哲学教授接受我们作为他的博士生。但过了不久后,2005年魏山获得博士导师的资格,当年也成立了布大外国语言和文学系的博士项目。我们抓住了这个良机成为第一代在汉学专家的指导下进修的博士生。对年轻一代的汉学研究者来说这也是个非常宝贵的契机。主要研究方向是儒家文献和翻译理论。



    目前,在布大东方学系读博士的学生中,大多数是兼职的学生。在共产党政权时期,大多数的学生,无论是在当地还是外地上大学的4至6年期间,一般都是依靠父母资助,不需自己谋生。外地学生一般住在留学生宿舍,维持生活不需要花太多的钱。不过,现在情况有了很大变化,很多学生,尤其是硕士和博士生都必须自己谋生,住宿的花销就不少。因此博士项目的课程都是从下午四点到六点,或晚间六点到八或九点钟,星期五没有课。这样,大多数硕士生白天工作,晚上上课,星期五和周末才有时间做作业、读书和研究。其实,这对他们来说也很不容易,其中一些学生还要上夜班,但有志者事竟成,其中学习最努力,目标最清晰,对汉语最有兴趣的,最终还是能获得非常优秀的成绩。譬如,硕士生当中有一些年纪不小的学生,今年有两位四十岁以上的女生,两位都是母亲,其中一个每天乘坐火车从普罗耶什蒂来到布加勒斯特上课,她们尽管有很多家庭责任,但在班上却是最棒的学生,这两个人都非常努力,也有学习汉语的兴趣。总而言之,爱上了中国语言和文化,爱上学问的人总会找办法不断提高他们的水平。学习汉语,使罗马尼亚汉学攀上新的高峰,就需要有这样的志向和热忱。



    逸雪(翻译),苏燕(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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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燕(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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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年5月19日:罗马尼亚的汉学,2016年节目回顾

    2017年5月19日:罗马尼亚的汉学,2016年节目回顾

    亲爱的朋友们,大家好!在今年秋天开始的广播季中我们为您准备了这个新的专题节目,就是:《汉学在罗马尼亚》,由我、逸雪和苏燕这两位同事主持播送,欢迎您每周五继续收听。在这一专题节目中我们向您介绍了罗马尼亚汉学的历史、研究方向、汉学家、学生、包括汉语和中国文化教学的主要机构、被翻译的书籍和翻译技巧、罗中两国文化交流的历史以及最近发展等各种方面。



    本台汉语编辑部与布加勒斯特大学及最近几年来在全国各地大学建立的中文系属于罗马尼亚汉学界的主要机构。罗马尼亚的第一个和最重要的专门研究中文和中国文化的机构是布加勒斯特大学中文部。我们编辑部的大部分罗马尼亚人都是布大中文专业的毕业生,而且他们一部分还继续与这个机构及其它大学中文专业合作,经常参加以中国思想、语言、文学与文化为主题的学术会议,积极开展汉学研究和翻译工作。



    今年10月份,于2005年建立的布加勒斯特大学的东方学博士项目开学了,该项目的主要奠基人是中文部的教师,前东方学系主任和前博士项目主任魏山教授(Florentina Vişan)。她与中文部现任系主任兼布大孔子学院外方院长白罗米教授(Luminiţa Bălan)以及其他参加这个项目的中文部、日文部和韩文部的教师积极努力为年轻一代组织了这个课程。在他们充满热情的教导下,东亚研究硕士项目逐渐发展成一个帮助学生摆脱专门探讨唯一专业极为狭窄的观点,而将某一地区的文化与其周围文化,就是较宽阔的文化背景视为一个有机整体来进行研究,成为成熟的跨文化学者的优秀的高级研究机构。



    今年,布加勒斯特大学的中文部庆祝了成立60周年,为此组织了一系列活动。11月底,该教育机构借机组织了一次国际会议,主题是“重塑传统。据活动举办者说,“传统这个词“不单指陈列在博物馆里的古文物,也包含了当今鲜活的元素,因此我们可以说重塑传统是通过让传统贴近当代社会,进而塑造一个新的文化形象 。



    具体而言,适逢布加勒斯特大学东方学系中文部庆祝成立60周年,在布加勒斯特举行了两场对罗马尼亚汉学界有深刻意义的活动:由布加勒斯特大学东方学系中文部和布大孔子学院联合举办了第三届汉学国际学术会议及庆祝中文部建立60周年和孔子学院成立3周年的活动。



    11月份,罗马尼亚公共广播电台同往年一样举办了“高迪亚姆斯国际图书与教育展。在本届书展,中国作为主宾国,参加了“高迪亚姆斯国际图书展,应邀参展的还有5名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曹文轩、余华、徐则臣、西川和蓝蓝。他们11月18日在题为“重塑传统的国际学术会议上,与布大师生举行了一次座谈会。这样面对面同5位中国作家直接交流,这不仅对罗汉学界,而且对参加学术会议的中方伙伴大学的代表而言也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

  • 2017年5月19日:道家经典—古今译法

    在今天的节目时间里我们向大家介绍一个与帮助西方公众对道家和道教经典正确理解密切相关的主题:翻译道家经典的方法。



    鉴于现代翻译学的理论注重原文和译文的文化环境及翻译目的,所以现代译者选择的翻译方法势必考虑翻译的目的。谈到道家经典时,著名法国汉学家米凯尔·拉法格(Michel LaFargue)认为有两个主要目标,第一是提取对现代读者有意义的一些有价值的思想,所用方法是释经翻译或灵感翻译;第二是理解原文对原始读者的意义,相应的翻译方法是历史翻译。其实,这两个翻译方法只不过是文字和意义对峙的新释译而已。谈到《老子》,拉法格表示,西方翻译师使用的主要方法是释经翻译。这显然是因《老子》就是一部经典,而且是最重要的经典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译者由于原文极为奥秘的表达方式及可采取的诸多解读方式,几乎无法确定其原始的意义,也无法直译。《列子》与《老子》相比就相当边缘化了,译文的数量也比《老子》少,风格相距很远。《列子》词书的风格是叙述性,而且也不那么奥秘,因此译者更多倾向于直译。从此而言《庄子》应排在两者中间。



    拉法格所提出的重要一点是,经典翻译有时符合译者自己的世界观。无论是指受海德格尔影响的译者,像分析哲学家陈汉生(Chad Hansen)、禅宗信徒斯蒂芬·米歇尔(Stephen Mitchell)或是神秘主义者,均倾向于照己意和信仰解读文本,结果著作很容易被融入自己代表的潮流中。其实,如果细心探讨西方人如何接受道家思想的话,就会发现西方人思维方式对译文有巨大影响。道家经典的翻译方法从而在很大的程度上是按照西方人随着时间的流逝、对道家和道教的态度,以及他们从此出发形成的不断演变的观念所铸成的。这也就是现代译者开始将注意力转向旨在将译文重新与文本的本义连接起来的历史翻译和直译的原因。



    拉法格认为,一旦承认自己的限制并意识到所针对的目标,两种译法都有本身的价值。一方面,一个释经翻译不能显耀自己能揭示原文的原始意义,另一方面,历史翻译不一定能吸引现代读者的兴趣。但这两个方法可以结合起来,既考虑历史、社会、文化和语言环境,又不忽视对现代人类的意义。这符合德国二十世纪初著名文人瓦尔特·本雅明(Walter Benjamin)的理念。他认为,不同语言的不同表达方式可以对重建文本意义的同一性做出贡献。不过,我们即使确认不同表达方式有共同根基,并不意味着翻译过程中可以采取更宽容的态度,正相反,必须在翻译和非翻译之间划出更加明确的界限。任何翻译形式都必须考虑其真实意义及其表达方式之间的关系,而这就与历史和文化环境密切相关。



    在翻译《老子》、《庄子》、《列子》等道家经典时,罗汉学家使用的方法是直译,但却没有达到像鲁迅先生那样把直译推到极端的地步,是一种较温和的直译,不是“硬译”或“死译”。其目的是在两种语言之间达到真正的对话和平衡。


    罗文《老子》译本共有九部。其中只有五部是直接从古代汉语翻译的。首次翻译是于1932年,大概在一部法文译本的基础上做成的,也许是儒莲(Stanislas Julien)的版本,译者没有透露姓名。1992年出版了第一部从汉语直接翻译版本,是由罗人与中国人合作实现的,将经典视为通过神秘知识摆脱肉体痛苦,获得精神修养的具体工具。这部将道家、禅宗和瑜伽混为一谈的译本可以被纳入新纪元运动之中。译者们尽管自己认为对文本理解很深,尽量直译,最后结果未能作出隐喻跳跃。首批将语言文学技能、哲理探索与历史解读结合起来的译本是迪努·卢卡(Dinu Luca)和本台记者谢芦宾(Serban Toader)分别于1993年和1999年做成的。卢卡的译本添加了《庄子》一些相关的片断,谢芦宾则添加了河上公的一些解释。最新一部译文作者也是本台编辑部的同事苏燕。


    至于《庄子》和《列子》两书,就像英文、法文、德文等西文一样,译本的数量远远赶不上《老子》,各有一本,分别于2009年和2000年出版。《列子》是由魏山与我本人翻译,《庄子》是由白罗米与塔迪亚娜·塞加尔翻译。



    逸雪(翻译),苏燕(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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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年5月12日:中国古代经典的翻译

    2017年5月12日:中国古代经典的翻译

    翻译是文化研究和文化交流的一个基本因素,同时又是来自不同文化圈,讲不同语言的人之间初步接触时搭建沟通桥梁最基本的工具。没有翻译,讲不同语言的人根本无法沟通,无法交流思想。人类最早的翻译活动是出自于商业和外交需求而产生的口头翻译。但这并不能视为翻译技巧发展的主要动力,翻译和文化交流原始时期的主要动力大概是宗教和哲学思想。中国也不是例外,在中国第一场重要的翻译浪潮是早在汉朝时期佛教传入中国的年代产生。中国的翻译史一般被分成四个主要阶段,头两个阶段都是从传教的需求而产生的。第一个是从东汉至北宋佛教经典的翻译,第二个是明清时期基督教经典的翻译。最后两个阶段与宗教毫无关,但倒是与思维方式的演变和思想交流密切相关,分别是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以后和1949共产党政权建立后翻译直接从西方或通过日本吸收过来的各种作品。其实,除了以上所说的四个阶段之外,还有两个现代学者不那么注重的阶段,第一个是公元七世纪唐朝时期,景教传入中国,这算是基督教传入中国的初步阶段,为后来的天主教传教士奠定了基础。第二个重要阶段则是于清朝初期的汉克塔布,即结合伊斯兰教和儒教的中国本土化伊斯兰经典。这两个阶段可以视为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里程表。



    唐代时期和明清时期基督教传教士同时又是使中国经典和中国宗教和哲学思想传入欧洲的先驱和首批汉学家。其中最著名的是利玛窦,他在19世纪的主要继承者之一是詹姆斯·莱格。他们为了后代的译者奠定了牢固的基础,为儒家和道家经典的译者树立了模范。当然首批汉学家的翻译如同汉代佛教经典首批翻译者安世高、支娄迦谶等人一般出现很多当时很难解决的问题,而目前翻译学和翻译技巧在经过数百年历史后逐一发现不同文化间的差异所产生的各种问题及产生的误解,逐渐形成了新的翻译方法。



    翻译某一文化基本经典,尤其是宗教和哲学经典的关键性问题是


    参与翻译过程的两种文化是否可以进行对比,以及在什么条件下在两者之间可以进行有效的交流。现代翻译学不再把翻译视为一个简单的信息传递,因为语言与自己及其体现出来的文化间的关系变成一个关键性问题,充分证明了其影响概念和文本框架的能力。在后殖民时代在对两种文化通过翻译进行的交流和互动的效果进行评价方面,占据优先地位的标准是按照它自己的标准理解原语文化。这主要取决于概念框架的渗透度,以及扩展概念框架以及实现语言的潜在范围并超越自己文化意识限制的能力。超越将自己投射在他者身上的自我中心模式,而同时避免落入绝对化差异的陷阱,以免把他者的演说看成一种完全不同的,与自己的演说没有任何共同之处并完全独立地运行在自己的系统中,对翻译工作提出这些新要求产生了通过创造一种旨在恢复整体的同一性的混合语言来在两个文化之间建设桥梁。



    中国思想和文学进入罗马尼亚的起初阶段是通过主要从英文和法文过来的间接翻译,二十世纪后半叶才出现了初步直接从中文翻译成罗文的中国文学和哲学作品。布加勒斯特大学东方学系和儒家研究中心成立以来中国古代经典和现代文学的翻译工作有了蓬勃发展。直接从古代和现代汉语翻译中国文学第一代汉学家是布大中文系的首批教授Toni Radian和Ileana Hogea Veliscu,此外还有Lupeanu夫妇也翻译了几部中国文学书籍。目前在布大讲授汉语和中国文化的教授在魏山教授的指导下为中国文学翻译奠定了新基础,使其追赶法国、德国和英国汉学的杰出成就。布大中文系的翻译工作可分成两个主要潮流:一个是针对古代经典和古典诗词,主要集中在古典经典上,另一个则是针对现代文学,以现代小说和诗歌为主。在罗马尼亚直接从古代汉语翻译的儒家经典包括,魏山教授译注的《论语》、Ileana Hogea Veliscu教授译注的《诗经》和白罗米教授译的《荀子》。至于道家经典,迄今翻译的作品包括:Dinu Luca教授和本台同事谢鲁宾分别译注的《道德经》、魏山教授和我本人译注的《列子》、罗米教授和Tatiana Segal译注的《庄子》。亲爱的听众朋友,我们今天的节目到此结束了,我们将在未来的《汉学在罗马尼亚》专题节目中向您介绍罗汉学家翻译儒家和道家经典的具体情况。



    苏燕(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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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亲爱的听众朋友,在此前的《汉学在罗马尼亚》专题节目中,我们向大家介绍了魏山教授在借布加勒斯特大学东方学系中文部成立60周年之际,接受罗马尼亚文学家

    2017年4月28日:罗马尼亚首批汉学教师贝尔纳德·维克瑟勒(Bernard Wechsler)



    亲爱的听众朋友,在此前的《汉学在罗马尼亚》专题节目中,我们向大家介绍了魏山教授在借布加勒斯特大学东方学系中文部成立60周年之际,接受罗马尼亚文学家协会采访时对首位罗马尼亚中文教师和汉学家托尼·拉蒂安(Toni Radian)的介绍。在今天的节目时间里,我们向大家介绍中文教学初步阶段的另一位教师贝尔纳德·维克斯勒。



    托尼·拉蒂安和贝尔纳德·维克斯勒都是上世纪的汉学家。年轻一代汉学家未曾有机会认识这两位极为杰出的汉学家。但他们的形象在老一代汉学家的脑海里仍然记忆犹新。塔迪亚娜·塞加尔(Tatiana Segal)和迪努·卢卡(Dinu Luca)都曾是他们的学生,在接受罗马尼亚作协的采访时,他们充满怀旧之情,简明而生动地叙述了对贝纳德·维克斯勒的回忆。



    塞加尔女士认为,维克斯勒如拉蒂安一样是她大学毕业后,继续深刻影响她的生活的教师之一。她读大学时,维克瑟勒教师向他们班的学生讲授的唯一课程是古代汉语。塞加尔女士回顾道:“我认识他时,他头发已开始变白。他蓝蓝的眼睛、高高的个子、苗条的身材、长长的手指,简直就像一个从圣像里走出来的天使。在讲中国经典诗人的诗歌时,他脸上闪闪发光。他像托尼·拉蒂安一样对自己要求很高,对我们却不那么严格。他的课生动有趣,每次下课时我们都感到时间过得太快而遗憾。我们的老师中,他显得比较疏远,使得我认为他并不太关注学生的发展。后来竟发现这个印象完全是错误的。他曾是我大学毕业论文的指导教师。我当时对现代语言理论感兴趣,想从这个角度着手分析汉语。维克斯勒老师教给我什么是严谨的科学态度。读完我的论文之后,他对我说,他的感觉象是在读一部侦探小说。文字顺畅,但科学性不强。我很高兴老师喜欢我写的文章,我按照他的要求重写了一遍,将其变成一份学术论文。”



    学生喜欢给老师起绰号,中文部的学生也不例外。迪努·卢卡说,学生都把贝纳尔德·维克斯勒教师叫做“班”(Ben)。由于个人问题,迪努·卢卡比其他学生晚了一个月入学。1987年秋天,在上学的第一天,“班”老师在汉语课中向学生解释生词。迪努·卢卡那可算是第一次接触汉语,当然会对声调、汉字、拼音感到莫名其妙,觉得汉语一定很难学。下课后,班老师却不让迪努回家。好心的老师为了让新学生赶上其他同学的进度,就主动给他补课,帮助他学习拼音,纠正他的声调,然后概括地介绍了到那时讲的语法问题。接着让中国老师辅导他,帮助他赶上同学们。班老师当年向学生讲授多门课程,包括汉语语法、中国文明史和古代汉语。学生都很想学习古代汉语,这是因为班老师使他们爱上孔子。迪努·卢卡回顾道:“班老师给我们讲的《论语》与我们周围的世界完全两样,孔子所讲的个人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实在迷住了我们,其巨大的吸引力所在是使道德问题甚至对我们这些还很年轻的人来说都显得是一个基本的问题。因此,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些汉字,给我们解释后,我们一直不断地渴望获得更多的知识。班老师连续几周的时间给我们讲述孔子及其弟子的话语。”



    下课以后,迪努·卢卡和他的一位同学有时候会送老师回家。路上向他提出许多与讲课内容或当代中国有关的问题,他从不会显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他大概像学生一样喜欢这些“逍遥”谈论学问的机会。有时还谈共产党制度问题,班老师不免公开表达他的思想。学生因此非常敬爱他。



    但除了教学生有关中国的知识之外,班老师很清楚的知道,除非到中国留学,否则就无法真正学好汉语。迪努·卢卡还记得老师鼓励他们要不惜任何代价地争取去中国留学。迪努·卢卡说:“当时去中国留学费用很高,而且不一定能办好护照,必须承担部分路费,唯一有把握获得住宿的地方是北京。问题显得数不胜数,而且完全难以解决。我感到犹豫了,父母亲则完全不同意我去中国。班老师三竿五次地试图说服他们,结果他们终于被他的主张迷住了。我当年有过不同寻常的经历,当然是充分得到他和他朋友的支持。”



    迪努·卢卡从中国回国时,班老师已经不在大学讲课了,他准备离开家园迁移国外寻求更好的生活。这样布大中文系就失去了一位杰出的教师。



    逸雪(翻译),苏燕(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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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年4月14日:道家概念的翻译:“道”与“rost”

    亲爱的听众朋友在以往的《汉学在罗马尼亚》专题节目中我们向大家阐述了最初耶稣教的传教士翻译中国哲学基本概念“道时遇到的问题及后来的西方汉学家是如何解决这些问题的。初期阶段他们用“类比的方法选择翻译中国古代经典的基本概念,为翻译“道这个概念,他们曾使用希腊-罗马文明使用的“逻各斯(logos)和“理性(ratio)这两个基本概念。后来发现都不适合中国的哲学精神,逐渐放弃了类比方法。这样就实现了现代翻译研究“消除类比的理想。不过,除了首批传教士用西方哲学或宗教的一些关键概念翻译中国哲学概念的这种较强的类比,还有另一种较温和的比拟配合,用译者母语中一些不带有浓厚文化色彩的概念来翻译中国哲学的概念,从而通过扩大自己母语的表达能力创造一种新的哲学语言。这并不等于直接翻译具体的表层意义,把“道译成“方法或“道路,而同时试图把抽象的深层意义“原理、“世理、“道理等意思翻译出来。



    在今天的节目中我们向大家介绍罗汉学家为翻译“道所使用的这种温和的类比。罗文所以能做到这一点是因为没有一个像英文、德文、法文这样强的哲学与文化传统,因此拥有许多非常形象而意义深刻的词语,可以用来形成一个新的哲学语言。翻译“道时可以使用这样一个概念,就是“rost。这是罗马尼亚语一个具有多种具体和抽象含义的词,因而可以用非常形象的说法来表达深刻的哲学思想。罗马尼亚著名哲学家康斯坦丁·诺伊卡(Constantin Noica)在他有关罗文独特的哲学表达能力的一书中,充分阐明了这个概念的词源和哲学表达能力。他从“rost这个名词及其具体含义出发,分析其用法,逐渐争取抽象含义并形成一个新动词的极为复杂的演变过程。诺伊卡说明,这个词的意义大概在十六、十七世纪就莫名其妙地从具体转向抽象,开始表达最高的哲学思辨,发展成一个与希腊的“逻各斯接近的概念。鉴于传教士曾把“道与“逻各斯相比,这里出现的问题就是“rost和“逻各斯这两个概念的相同之处在什么程度上与“逻各斯和“道共同之处相同,“rost与“逻各斯的不同之处在什么程度上与“道相同,“rost是否与“道更接近?



    “Rost这个词,来自拉丁语,其原始意义是“动物的口鼻部、“鸟嘴、“嘴。从“嘴的原义发展成“语言、“演说这些抽象的意义。这两个意义与“道作为动词使用的含义相同。“rost这个词另一个稍具体的含义是“脸、“面孔、“面容,这使我们想起组成“道这个字中的两个主要组成部分,其一是“首,这指的是“头部,不过与“rost不同的是“首字的象征性成分是“目、“眼,而“rost的象征性意思却是“口。因此“道突出图像的共时性、形象的表达能力而并非是声音的线性次序的表达。从“rost这个词的原始意思中逐渐发展出的另一个意思是“间隙、“空隙,指织布机上的经线空隙及织布和织布活动。“空隙这个意义层面的一个独特含义是诺伊卡所说的“一种有牙齿的嘴,指一个用来切开东西的工具上的刃部,如锯条上的锯齿。这种“空隙与道家的“空相近,使我们想起庄子《庖丁解牛》的故事。第三个含义更加抽象,就是“秩序。



    诺伊卡认为,从具体到抽象,从物质到思辨的这一跳跃大概是从“空隙,而不是从“嘴这个意义发展出来的。他认为,尽管希腊的“逻各斯证明我们可以从语言直接过渡到理性和理性秩序,但罗语的词义并不是如此发展出来的。世界的秩序,在诺伊卡看来,在罗语里被解释为织物的结构。这也非常接近于中国哲学的逻辑,使我们想起织布梭反复通过经线时的反转的动作和经线之间的空隙,与道家的“反者道之动,“道冲而用之或不盈相近。诺伊卡谈到“秩序或“道理时阐明,这有不同程度的抽象意义。这些多重含义与“道作为万物的道理,即“物理、人的道理,即“人道和社会伦理关系,即“世道相近。一旦获得“道理、“宗旨、“目的、“理性、“理由等意义时,“rost这个词达到了最高的抽象级别。与“rost不同的是,“道不包含“理性和“目标的强的一面,因为“道字结构里“首部虽然表示或象征人走向一个“目的,但它指导人的方法则是自然无为。除名词形式之外,“rost这个词也可以是动词,意思是“发言、“说话,同时指向“整理、“安排、“找到自己在社会里的位置的意思,这更接近于儒家的人际关系和社会秩序。我们以上叙述的关于“rost的故事与“道和道家思想有很多相同之处,其中最重要的是将世界的结构与“织布机相比,其中“空隙和“运转是关键的含义。这个词与希腊的“逻各斯不是同一个哲学术语,因此可以用来形成一个新且形象地哲学术语。因此罗汉学家在将“道德经翻译成罗文时,将第一章的第一句话“道可道非常道中的三个“道都翻译成“rost和其动词形式“a rosti。




    逸雪(翻译),苏燕(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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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年3月10日:中国哲学概念的西文翻译

    世界各地人类翻译历史初步阶段一个长期且广泛使用的方法是类比,即从自己的文化和语言找到与外文概念最接近的概念。中国历史上规模最大,最长期的翻译过程是早在汉代开始的对佛经的翻译。当时,首批从安息国和月支国来到中国传佛教的译师安世高和支婁迦讖(Lokaksema)也未免去使用人类在遇到一个陌生文化及宗教而试图理解它时使用的最基本方法:与自己的文化和宗教相比较。佛经译师在初步阶段试图用道家概念解释佛教概念,在当时这叫做“格义”。公元七世纪景教传教士,就是首批抵达中国的基督教传教士,他们也同样试图使用佛家和道家概念开辟向中国人传播基督教的道路。十六和十七世纪的耶稣教传教士试图与佛教和道教保持距离,取消了所有这些概念,但这并非是因为失去了对比拟配合的信任,而是因为他们将佛教和道教视为偶像崇拜和迷信,所以对其采取蔑视态度。与此相反,他们对儒家道德的尊重使他们相信,为了使中国人接受基督教势必用儒家概念解释基督教的教义。



    耶稣教传教士是将中国经典翻译成欧洲语言的首批翻译师。向中国人传教基督教使用了儒家概念,将中国经典介绍给西方人则使用基督教和西方哲学的概念。



    在耶稣教传教士的首批拉丁文翻译中“道”中国哲学这个富有特色的概念与基督教相比拟,理解为上帝的智慧或理性(divine reason)。首批本国语言翻译,在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的法国汉学家雷暮沙(Jean Pierre Abel Remusat)的法文翻译和英国传教士湛約翰(John Chalmers)的英文翻译沿袭了耶稣教传教士的诠释方法。雷暮沙说明他为何选择“理性”(reason)这个词的理由时解释说,希腊语“逻各斯”(logos)这个概念包括最高存在者、理性和语言的三重含义。在钻研经典的传统注释之后,雷暮沙的弟子犹太汉学家儒莲(Stanislas Julien)得出的结论是:与上帝理性的比喻是错误的并且不符合“道”这个概念在中国人思想里的真实含义,进而解释说“道是无为的,没有思想,没有理性判断”。于是,儒莲成为第一位希望将道家经典按照中国人的理解方式介绍给西方的人,从而为翻译“道”这个概念使用音译的方法(Dao)。十九世纪末的翻译家继续使用音译,不过许多十九世纪初和二十世纪初的翻译忽略儒莲的警告继续使用比拟配合。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翻译家逐渐放弃了类比方法,这就符合了现代翻译研究“消除类比”的理想。尽管如此,他们依然继续将道家思想与基督教思想相比拟,在语言上这不再是直接能看出来,但底下影响到他们诠释文本的方式。在放弃类比的方法之后,许多翻译家,除了音译之外,选择将“道”直接翻译成“方法”和“道路”(Way)。他们将“道”解释为一种以道德和修养为核心的生活方式。二十世纪中叶,将道家视为解决西方当前问题的一种解毒剂对《道德经》的解读逐渐代替了吸收式翻译。这一时期,除了直接翻译还出现了一系列灵感翻译。八十年代初才呈现了按照原初语境理解道家的经典,而不予以随意操作用来满足个人目标的明显发展趋势。



    用类比的方法翻译“道”这个概念最频繁使用的概念是“逻各斯”和“理性”(ratio)。“道”与希腊语“逻各斯”和拉丁语“理性”的相同之处是两者都含有“宇宙造化原则”和“治理原则”的意义,而同时含有“语言”的意思。不过,“道”与“逻各斯”的一个重要的区别所在是“道”指“无为”,“无名”,“无形”玄妙虚无的原理,这就与希腊的“逻各斯”和基督教创世的言语截然不同。另外,有理性,除了其主要意义外还含有“节制”,“缓和”或“衡量”的意义,但这种“缓和”与“节制”并不是道家“冲气以为和”的对立统一,而是通过设置明确的限制而实现的正义。这种理性成了以因果关系、无矛盾律等原则为基础的西方逻辑的基本概念。这都是“理性”这个概念不太适于翻译“道”的理由。因此西方汉学家也就放弃了这个肤浅的比喻。



    亲爱的听众朋友,我们的节目到此结束了,在未来节目中,我们将向您解释罗马尼亚语,是否有一个比“逻各斯”和“理性”更接近于“道”的概念。



    逸雪(翻译),苏燕(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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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7年2月24日:中国文学和语言书籍在罗马尼亚(二)

    2017年2月24日:中国文学和语言书籍在罗马尼亚(二)

    亲爱的听众朋友,在今天的《汉学在罗马尼亚》节目时间里,欢迎您收听题为“中国文学和语言书籍在罗马尼亚”专题报道的第二部分。在第一部分我们介绍了在罗马尼亚和中国出版的学习汉语和中国文化的罗文工具书,如:中罗罗中词典、汉语教材、语法书、文学史书、汉学研究杂志等。今天介绍在罗马尼亚出版的中国文学书籍。



    罗马尼亚直接从现代和古代汉语翻译文学、哲学及其它方面书籍的翻译工作起于上世纪70和80年代,在布加勒斯特大学中文系培养的第一代汉学家成熟的时代。此前翻译的书籍都是通过第三种语言的间接翻译,而且是由一些不了解中国语言与文化的译者完成的。所使用的主要中介语言与汉语教材一样是用英文和法文。除此之外,还有些由中国人或罗马尼亚人与中国人合作直接从中文翻译的作品。但中国文学的罗文翻译史的开始与罗马尼亚汉学的诞生直接相关,从萌芽、成长到成熟阶段,不断发展。



    中国文学的罗文翻译史尽管还很短,略可分成两个主要阶段。第一阶段是70年代和80年代翻译的古代和近代文学作品。从古代文学中挑选出的主要是神话传说和诗歌,近代文学则是以明清小说和文化革命文学的代表鲁迅、巴金、郭沫若等作家的著作为代表。从古代文学中挑选发表了两部中国神话传说,分别由托尼·拉蒂安(Toni Radian)和杨玲(Ileana Hogea-Veliscu)翻译。除此之外,杨玲教授还翻译了最具象征性的小说之一《红楼梦》和中国最古老的诗歌《诗经》与《楚辞》。这是直接从古代汉语翻译成罗文的首批中国古代经典作品。在这一阶段期间,翻译成罗文的明清小说还有:罗马尼亚驻中国文化学院院长、外交官兼汉学家康斯坦丁·鲁比亚努(Constantin Lupeanu)和妻子诗人米拉·鲁比亚努(Mira)合作翻译的《水浒传》和《金瓶梅》。此外他们还翻译了近代小说巴金的《家》、老舍的《四世同堂》等近代小说。他们从上世纪90年代到如今继续翻译许多其它作品,其中包括古代经典和现代文学。



    第二个翻译阶段始于90年代,主要代表有布加勒斯特大学中文系的第二代汉学家,魏山、罗米、迪努(Dinu Luca)、塔迪亚娜·塞加尔(Tatiana Segal)和康斯坦丁·鲁比亚努夫妇。这一阶段,布大汉学家的翻译工作出现两个主要潮流。第一个主要以中国古代文学为主,包括儒家与道家的经典和诗歌,第二个潮流以现代文学为主。从古代文学翻译的儒家经典有弗罗莲迪娜·魏山译注的《论语》以及罗米译注的《孟子》和《荀子》。道家经典有《道德经》的两个翻译,一个是迪努·卢卡(Dinu Luca)的译注,另一个是我们的同事谢芦宾(Serban Toader)的译注。另两部道家经典是魏山教授和我本人(Irina Ivascu)合作译注的《列子》及罗米与塔迪亚娜·塞加尔合作翻译的《庄子》。魏山教授翻译的另一个重要作品是一部诗集《玉阶 – 中国古典诗集》,其中包括唐代诗歌,《诗经》和《楚辞》中的几首诗歌。这一阶段的大部分作品是由著名的Humanitas出版社出版的。直接从古代汉语翻译作品是经过汉学家多年的刻苦钻研才完成的。这个以古代经典为核心的阶段对汉学研究的重要性有两个主要原因。首先是布大的罗汉学家在这一段阶在魏山教授的指导下,在东方学硕士和博士项目和东方研究中心夯实了翻译中国文学的理论基础。罗汉学家将70年代诞生的文化翻译(Cultural Translation)、德国文化概念史(Begriffsgeschichte)和诠释学的原则结合在一起发展了自己独特的翻译方法。这个翻译方法注重基本哲学概念,试图保存这些概念的特性和连贯性,使读者能深入了解中国古代文学与哲学思想。第二是在这段期间翻译古典文学的罗翻译家创造了专用于翻译中国哲学概念的术语用来翻译主要儒家和道家的概念。



    第二阶段的第二潮流在近10年有了强劲的发展势头,主要特点是汉学家的注意力逐渐从古代文学开始转向现代文学。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此前宣传汉学家译作的主要出版社之一Humanitas而转变的。当中国作家莫言获得诺贝尔奖时,负责中国文学的出版总监德尼萨·克莫内斯库(Denisa Comanescu)开始鼓励罗汉学家翻译当代文学。这样魏山、罗米和迪努·卢卡相继翻译了莫言的6部作品,奉献给罗读者。此外,罗年轻一代汉学家纷纷翻译其他中国当代作者的作品,如:阎连科、马建筑、张洁、余华等的作品。参加中国当代文学翻译工作的汉学家中有布大教师木古列·兹罗迪亚(Mugur Zlotea)、本台同事洛河(Roxana Ribu)、锡比乌大学教师安德雷亚·吉利泽(Andreea Chirita)等。

  • 2017年2月10:中国文学和语言书籍在罗马尼亚(一)

    2017年2月10:中国文学和语言书籍在罗马尼亚(一)

    传播中国文化和语言的主要工具之一是书籍。学生、汉学家及其他所有对中国文化和语言感兴趣的人,为加深他们对中国的了解所使用的书籍可分为两类:工具书和文学书。工具书也可以分成两类,一种是用于学习汉语语法和词汇的工具书,这包括:汉语课本、辞典、语法书等教材,第二种是介绍诸如哲学、历史、文化等中国文化各方面的参考书。



    在罗马尼亚汉语教学过程中使用的教材和工具书主要来自英、法等外文编写的各种书籍,所以了解一种国际通用语言是罗人学汉语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布加勒斯特大学东方系中文部60年前成立时完全没有罗文教材。随着罗马尼亚的汉学发展,在出版罗文教材和工具书上也迈出了重要的几步。首批教材是20世纪后半叶,第一代罗汉学家成熟时开始出现的。在大学教育中使用的教材主要是北京语言学院历代出版的英文版和法文版教材。1996年北京大学首次出版了第一部罗文版汉语教材和两部罗汉和汉罗词典。罗文版汉语课本是由罗马尼亚汉学家杨玲(Ileana Hogea-Veliscu)与中国北京大学的任远教授合作编写的。任远教授同时也是罗汉与汉罗词典的两位主编之一。此后2008年,布加勒斯特大学出版社发行了布大东方系中文部主任兼布大孔院罗方院长罗米教授(Luminita Balan)编写的新汉语课本。这部课本,用于布大东方系东方研究硕士学位项目中对日语和韩国语部学生的汉语教学。在汉罗和罗汉词典出版前,对罗学生读中文书很困难,只好用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而且这也很难买到。1989共产党垮台后的头几年,外文书籍一般都很难买到,必须用美元买,而且当时一个成年人一次只能兑换10美元。汉罗和罗汉词典出版后,也很不容易买到,因为是在中国出版的,而且出版量很小。



    除了词典和罗文版汉语课本之外,在汉语教材方面取得的另一个重大进展是布加勒斯特大学出版的首批汉语语法和中国文学史课本。汉语语法课本共有三册,都是由布大东方系前主任魏山教授编写的,向学生详细介绍中文词类系统、汉语词法、句法等。这些课本对罗学生深入了解汉语语法结构有很大帮助,于是许多罗学生到中国留学时因他们对汉语语法的把握引起当地老师的称赞。此外,布大出版社为汉语系学生出版的文学史工具书中还有杨玲教授编辑的中国诗歌史和中国戏剧史。不过,尽管罗汉学家与中国国学专家合作在罗文版汉语教材和工具书出版上取得杰出成就,但罗文版教材还是很有限的。因此,学生为深入钻研中国文学和文化不得不借助许多外文书。不过,这些书在罗马尼亚的书店和图书馆都很难找到,而且价格非常昂贵,所以这仍然是一个棘手问题。罗学习研究汉学者尽管刻苦学习,有很好的理论基础和非常杰出的中国本土教师的指导,但在获得重点参考书方面仍然有很多困难。



    除了词典和教材之外,罗汉学家出版研究的另一个成果是出版专业杂志,其中最重要的是东方研究中心出版的《传统间对话》杂志。这是个年刊,在开创人魏山教授的协调下发表东方系每年一次的东方研究学术会议上的学术报告,包括有关中国、日本、土耳其、韩国、印度等东方国家语言和文化方面的专题研究。该杂志的最新版本由两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是翻译理论的学术报告,第二部分是罗汉学家从古汉语翻成罗文的几首赋:枚乘的《七发》、孫綽的《遊天台山賦》和《别赋》、荀子的几首赋和嵇康的《琴赋》。



    逸雪(翻译),苏燕(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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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6年12月2日和9日:布加勒斯特大学的师生与中国作家讨论文学


    2016年11月,适逢布加勒斯特大学东方学系中文部庆祝成立60周年,在布加勒斯特举行了两场对罗汉学界有深刻意义的活动:由布加勒斯特大学东方学系中文部和布大孔子学院联合举办了第三届汉学国际学术会议及庆祝中文部建立60周年和孔子学院成立3 周年的活动。这次中国作为主宾国参加了高迪亚姆斯国际图书与教育展,应邀参展的还有五名中国当代著名作家:曹文轩、余华、徐则臣、西川和蓝蓝。他们11月18日在题为“重塑传统”的国际学术会议上与布大师生举行座谈会。这样面对面同5位中国作家直接交流,这不仅对罗汉学界,而且对参加学术会议的中方伙伴大学的代表而言也实在是个难得的机会。在今天的节目时间里我们将向大家介绍此次座谈会上讨论的一部分内容。



    本届座谈会由孔子学院罗方院长兼布加勒斯特大学东方学系中文部罗米教授主持。罗米教授首先向大家概括地介绍了五名中国作家的作品。由于学生们过分害羞不敢说话,也不敢向中国作家提出自己的一些问题,木古列教师希望能够让学生们鼓起勇气,就替他们向中国作家提出了上课时他们经常提的一些问题。第一个问题涉及到文学对人生的作用和意义。木古列教师问道:“我们为什么要学习文学?文学对我们有什么用?您认为可以没有文学吗?文学是否是人生的必不可少的一部分?没有文学可以活得下去吗?”。他接着补充说,他不知道如何向学生解释文学是必不可少的,所以请中国作家来谈谈文学对人生的重要性。罗米教授请曹文轩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的作品针对儿童,这样他还可以谈谈文学是否已从童年时代就对人生产生深刻的影响。



    曹文轩先生认为,人类肯定需要文学,他说:“如果没有文学,有今天的中国吗?有今天的罗马尼亚吗?大概是没有,如果没有文学绝对没有人类精神。有一些学科,有一些知识可能会不一定有它才是完善的人,完美的人,完整的人,但人肯定需要文学。文学有三个重要因素为人类提供修养人性的基础,这就是:道义、审美和情感。”



    余华先生从不同的观点着手解释文学的重要性。他认为,人没有文学是可以活下去的,但文学对人生能够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这就是虚构的作用。余华先生用非常幽默的方式向学生解释虚构的作用,用师生关系打了个比喻,他说:“比如说你们对木古列老师很有意见,但不敢骂他,那怎么办呢?你们就写一篇小说,虚构一个和他相像的老师来骂他。”他接着还补充说:“任何一个人有很多情感,很多欲望是不能表达出来的,因为现实是有限的,那怎么办呢?可以在虚构的世界里表达自己在现实世界里不能表达的感情和思想。”余华先生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文学有一个比较实际的作用,就是可以让它代替你表达你的意见。




    座谈会上讨论的第二个主题是:一个成年人如何能写出儿童文学,如何能理解儿童的心理。木古列教师就这一点向曹文轩提出了许多问题。他说:“您是成年人,您写儿童文学,您怎么知道儿童喜欢什么?您怎么选择您写的内容?”曹文轩先生回答说:“我认为,文学与对象无关,我写作的时候从来不考虑我的对象具体是谁,心里大致有一个想法,但是我写的过程中只想一件事,我写的是一部文学作品,它必须拥有文学性,艺术性。”为了证明文学与对象无关,曹文轩以自己的具体写作状况举例子,比如:他的一部小说发行量一千万册,但其中至少有三百万册是成年人买的。他还说:“所有的人都无法走出童年,所以我认为,一个成年人为儿童写小说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而且还有一个问题,我写的是我小时候的事情,与现在青少年小时候的事情差别很大,我曾去一个学校,有一个小孩儿问我:‘你为什么不写我们今天的生活?’我立即反问说,我为什么要写你们今天的生活呢?我的生活不是生活吗?我的生活就不值钱吗?我的生活是非常值钱的。我们在生活、价值、纪念上是平等的。你要把你的作品写好,绝对不要去了解今天孩子的想法,不能了解。为什么?因为我们基本的人心从根本上没有变化。所以我认为一个作家不应该关心变化的东西,而应该关心不变化的东西。”



    保拉·帕斯卡鲁教师的专业是现代汉语诗歌。她对蓝蓝和西川分别提出了两个问题。她说:“中国诗人的友谊关系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八十年代您周围肯定有很多的诗人,有的可能是朋友,有的可能是竞争对手。诗人之间的关系在诗歌的创作过程中,对诗歌的发展作出什么样的贡献。第二个问题是女性诗歌有什么特点,跟其它的诗歌比较有什么区别?”



    蓝蓝女士认为女性与男性之间的区别有两个,首先是女性比男性更敏感,特别喜欢谈与家庭和孩子相关的问题,其次是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和权利。她说:“女性诗歌的问题经常被人问道。我觉得从两个方面,有一些象大自然的主题或者情感,它属于人类共同的一些经验,这个时候我觉得,可能没有什么一定要有性别上这个限制,就是男人写,女人写都是一样的。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女性与男性还是有些不同,我觉得女性比男人更敏感,然后是她对家庭,对爱,对孩子可能跟男人的这种方式还是有点不一样。我们这个代表团在这一路上,我与给我们的带队的姑娘,她现在也是妈妈,经常要聊孩子。还有女性在社会中的权利和地位也是一个因素,肯定受各方面的影响,传统的社会性别的影响,女性会对一些伤害他们自尊的东西格外敏感,我想这是和男性有一点点不同。”



    西川先生谈到八十年代的诗人之间的关系时说:“诗人的友谊,从文革以后开始,新一代的诗人有自己的期待,因为一开始他们都不是一些很有名的诗人,所以一个没有名的诗人需要另外一个人的温暖和支持。所以八十年代的诗人聚集在一起要干点事,办本小杂志,八十年出现了很多非官方的杂志。其中最有名的是《今天》,后来《今天》又影响着其它的杂志,所以变成了各个地方都有好多的杂志。这个小团体使得诗人们互相间有一个支撑,在这个过程中,这个小杂志和另一个小杂志也会产生矛盾,会有一些争论。然后这个争论、争吵从小杂志再蔓延到网络上。”



    以上我们向大家介绍的只不过是罗汉学界的代表借中国作家代表团来罗访问之际,向他们提出的问题的一小部分。除此之外还讨论了许多有意思的题目。讨论是在非常轻松的气氛中展开的,师生纷纷对中国作家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帮助罗中两国文化界的代表进一步加深两国的相互了解和友谊关系。



    逸雪(翻译),苏燕(译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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